Mesoam

【All蝙】我的脑内恋碍选项（番外）

插播一个小番外，时间发生在蝙蝠侠邂逅蝙蝠小子的当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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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已经很久没有再做那个梦了。

小巷，黑影，枪声，迸现的火花，珍珠散落的流光，一地鲜血中自己的倒影。

他几乎可以把那场景背下来，他知道父亲在哪一秒会把自己护在身后，他记得母亲神情中的绝望与呜咽的悲鸣，他能感觉到地面的冰冷，膝盖跪在地上被猩红色浸没的粘稠触感，和那个孱弱无力的自己。

黑色，白色，与红色。他以为自己已经遗忘了那些刺目的色彩，他以为自己最深的噩梦已经由父母的死亡变成自己的孩子们仇恨的目光、罪犯们疯狂的笑声。

但是今天晚上，他在重温旧梦。

他跪在父母身侧，浓郁的黑暗笼罩了他，就像在那个晚上，就像改变他命运的那一天。

通常而言，他的噩梦会就此结束。他会从永恒的伤痛与愤怒中蓦然惊醒，犹如溺水之人一般大口喘息，再给自己倒一杯45年的玛歌庄园葡萄酒，用酒精和抗抑郁药麻痹自己。（*注）

但是今天，他照旧来到这梦的尽头，却没有迎来惯有的终结和冰冷的现实。

被禁锢在小男孩躯体中的蝙蝠侠敛眉，他感觉到身体变得轻盈，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让他猛地站直，抬起头，伸开双臂。

然后他飞了起来。

他的脚下是一圈圈粉红色的爱心，它们承载他御风而行，犹如彗星拖曳着的长尾巴。

几颗颜色最深的爱心是桃红色的，它们欢快地在男孩身边飞舞，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碰了其中一个，这颗爱心竟然因此跳跃地更欢了，还微微有些颤抖。

它们就像是鲜活的生命。

蝙蝠侠的视线模糊了，他的目光被一团暖融融的光晕所笼罩，整个人都感到无比的温暖舒适，彷佛被包裹在一个美好柔软的拥抱之中……

“醒醒，小宝贝，圣诞老人的礼物来了哦！”

他听见耳畔轻柔的呼唤，那嗓音温柔甜美，就像他的……

不可能！

布鲁斯·韦恩睁开双眼，看见了他的母亲。

他的母亲，如云的秀发，淡雅的香气，纯白色的睡袍松松地系着，如记忆中一般年轻美丽，正冲他微笑。

这不可能！这是幻觉！梦境！对，这是梦境！布鲁斯在心中无声的呐喊，彷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他的身边又开始浮现出许多蜜粉色的小爱心。玛莎·韦恩却彷佛一无所觉，时间宛如凝滞。

时间凝滞………?

小爱心们欢愉地跳着舞，渐渐在他面前组成一个硕大无比的选项，他见过最浮夸最花俏的字体，还是鲜艳的桃红色：

“开始【蝙蝠恋爱游戏】奖励梦境番外——家庭”

这是！？

蝙蝠侠的心跳得飞快。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了，然后用意念点下这唯一的一个选项。

时间的流速恢复了正常。母亲用他记忆中那种充满爱意的目光凝视着他，而他感觉自己的眼眸有些湿了。

“布鲁斯，怎么了？”玛莎的表情突然有些担忧，“你是做噩梦了吗？”

这不是他记忆里母亲对他说过的话。所有的互动都是鲜活的，生动的，真实得让人难以置信。

布鲁斯凝望着他眼前的人，她是梦境，她是幻觉，她不是真的，他当然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然后他直直地抱住他的母亲，把小小的身体整个埋在他的母亲的怀抱里。

“不，母亲，”他攥住她的睡袍，闻着他怀念许久的芳香，潮湿的泪水沾湿了她的衣服，“我做了一个美梦。”






注：有借鉴BvS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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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慢慢拆开他手中的礼物盒。

这里面是一个精致的佐罗玩偶，面具精细得可以看出脸部起伏的纹理，漂亮的刺剑亮闪闪，映衬着这英雄威风凛凛的笑容。

他早就知道里面是什么了，但是重新看到这个玩具，看见它曾经崭新的样子，还是让他有些感慨。

布鲁斯·韦恩坐在松软亮丽的毛毯上，身上穿着还没换下的青绿色儿童睡衣。在他的身旁是一颗巨大、足有两层楼高的室内圣诞树，上面琳琅满目挂着漂亮的装饰品，底座则被礼物围得满满的，色彩缤纷的礼物盒足有一座小山那么高。壁炉燃烧着温暖又柔和的炉火，将客厅的墙壁一隅染成夺目的橘红和温馨的明黄，与沙发后方那巨大而清冷的落地窗形成鲜明的冷暖色差。他的父亲就倚靠在壁炉旁，手里端着咖啡杯，母亲则慵懒地侧坐在棕色沙发上，身后是白雪皑皑，方圆百里皆是冷寂清寒的雪景。（*注）

对幼年的小布鲁斯来说，韦恩庄园就像一座巨大、古老、深奥的古堡，而他的父母，是其中永恒的色彩与灵魂。

布鲁斯·韦恩重新回到他曾经所在的视角中，体验着被父母的目光环绕的感觉。拆开自己的礼物已经不像当年那样令他兴奋，但没有人知道他掩藏在心中涌动的情感。

“谢谢你们，爸爸妈妈。”

布鲁斯走到父亲和母亲身边，像记忆中那样给了母亲一个香甜的吻。

然后他走到父亲身边，拿出准备好的交换礼物：“爸爸，拆开我的礼物吧！”

我小时候挑选领带的品味可真糟糕极了。注视着父亲拆开包装、并以一言难尽的眼神盯着一条天蓝色点缀着卡通的海岛椰树图案的领带，布鲁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糟。

“嗯……谢谢你，儿子。”

不客气，父亲，也谢谢你没打死我=_=

这可真是个愉快的早上，布鲁斯感到自己沐浴在熹微的晨光中。一切都那么明亮，那么温暖，那么……

“现在，托马斯，我们之间也没什么惊喜了吧。”

父亲取出一件精美的首饰盒，将它打开，一条漂亮的珍珠项链闪闪发光。

“哦，托马斯！”

母亲喜悦地惊呼了一声，拥抱住他的父亲，微微抽泣着。父亲拍拍她的后背，然后为她戴上那串珍珠项链。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和父亲一起偷偷为她选的礼物。

这么多年，他被散落的珍珠、泪与血所折磨，居然忘记了这条项链最初的由来，承载了他和父母满满的爱意。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的口：“这是我为您选的，母亲。我和父亲一起为你挑选的。”

玛莎·韦恩微笑着，在男孩的额头上落下一个缱绻的吻：“啊，谢谢你，我的小宝贝。”



注：场景与剧情参考了漫画《蝙蝠侠：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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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真的很抱歉，不过看起来确实有紧急情况。”

管家阿尔弗雷德彬彬有礼的话语打破了原本愉快的气氛。

望着眼前年轻许多的阿尔弗雷德，男孩的眼神复杂难言。韦恩医生却立刻示意管家去门口取来大衣，一边拨通电话：“确定使用过药物治疗了吗？好的，我很快赶来。”

“是爱德华·弗莱彻，我和你说过他，抱歉亲爱的。”外科医生冲他的妻子叹了口气，“我保证我会尽快赶回来。”

“可是托马斯，布鲁斯期盼今天的团聚很久了。你的工作一直在使你远离我们。”

医生有一瞬间的犹疑。

“嗨，布鲁斯，”他转向自己的儿子，“外面的大雪很美，我……需要一个优秀的向导。你能胜任吗？”

男孩仰着头看着他高大的父亲，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没问题，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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蝙蝠侠还记得，那是他第一次目睹死亡。

很多人都以为蝙蝠侠诞生于他见证父母之死的那一刻，那是他一生中第一次目睹如此悲剧。

然而事实并不是那样。如果套用《哈利·波特》的故事，在目睹死亡后才能看见夜骐，那他早在犯罪小巷之前就已经能看到了。

蝙蝠侠还记得自己随父亲驱车前往那位病人的住所，车内他握着新到手的佐罗玩具，窗外是严寒的雪。父亲下车后他一个人在车里无聊地唱着歌，随后又很快觉得没劲。小孩子的情绪总是这样一阵一阵的，有时也会有些突如其来的胆量。幼小的布鲁斯·韦恩不知怎的就一个人打开车门，跑进父亲走进的那户人家，门室大开，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刺目的鲜血，病人无力抢救的身体，父亲疲惫的模样和家属无声的恸哭。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

“爸爸，那个人死了吗？”回家的路上他忍不住问父亲。

“是的，儿子，他气数已尽。”

“你和妈妈也会死吗？”

“每个人都会死，这是命中注定的，布鲁斯。但我和你母亲距离死亡还有很长时间。”

“你保证？”

“我保证，儿子。”

那是谎言。可笑的，错漏百出的谎言。命运无常，现实会摧毁这一切，只留下一片严酷的、寸草不生的荒芜。

“那是谎言！”他听见自己的呐喊，“我不相信你的保证！那不是真的！都是谎言！”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倾，父亲把车停在了路边。

他这才意识到方才他又经历了一遍这一切，不同的是这次他听完父亲的保证却忍不住反驳了。

“布鲁斯，“ 他的父亲转向坐在副座上的他，“你说的很对。”

布鲁斯顿住了。

“我是个外科医生，儿子，“托马斯继续说道，“我见过无数的生离死别，而我常常感到自己无能为力，有时尽我所能也无法把病人从死神身边夺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世事无常，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甚至连承诺都显得廉价。但有一件是我能确定的，我也希望你能永远铭记——”

他倾过身，抱住小小的布鲁斯：“——我和你母亲都永远爱着你，不论这世间如何变换，我们真心地希望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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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布鲁斯。”

他躺在宽大柔软的床铺上，玛莎走过来关上台灯。夜色笼罩下，她项前的珍珠项链闪闪发光。

“妈妈？”他忍不住发出声。他年轻的母亲停住帮他盖拢被子的动作：“怎么了，宝贝？”

“今天是我最美好的一天。”

说完，他闭起眼睛，让自己陷入一片熟悉的黑暗，他知道再次睁眼之时将回归现实，又是新的一天。

This is the best day of my lif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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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小甜饼一发完，接下来回归正文。